香在中国古代人们的生活中有着广泛的使用。从熏燃、悬佩到涂傅、饮用、乃至到奇思妙想地用来计时,都反映了古人对“香”这种海外来物的认识以及古人精致的生活情趣。从古至今,无论遇到何种情境,只要在香熏里把它点燃,自然就能保持面部表情松弛,一副悠然自得的神态。
芳香之始
真正的香料并不产于中国,而远在西域诸国,正如范晔在为《和香方》所写的短序中说的:“甘松、苏合、安息、郁金、多、和罗之属,并被珍于外国,无取于中土”(《宋书·范晔传附孔熙先传》),所以宋代以前,除了朝贡以外,香料来源比较有限,香料种类也较少,除了祭祀和宗教用香外,香的使用并不广泛,是作为奢侈品而存在的。汉代时即便贵为皇后的明德马皇后都说“吾为天下母,而身服大练,食不求甘,左右但着帛布,无香薰之饰者,欲身率下也。”(《后汉书·皇后纪上·明德马皇后纪》)
宋明以来,在朝贡的基础上,海外贸易极大地扩大,各种香料通过海上之舟大量运入中国,民间各种修合之香也颇为盛行,香在人们生活中起了越来越重要的作用,香的使用也更为广泛和多样化,极大地丰富着人们的生活。
熏燃之香
中国古代的达官贵人很早就注意到了香的妙用,通过熏燃香料来驱逐异味。石崇家的厕所因为焚香曾经声名显著,成为一时笑谈。在石崇以前熏香多出现于宫中。那时香大多产于西域诸国,西域离中原路途遥远,同时中原的海外贸易还没有发展起来,宫中仅有的香料都是通过西域诸国的朝贡得来的,熏香也最早成为宫中的习俗,大多用来熏炙衣被。
汉代用香熏烤衣被是宫中的定制,并且有专门用来用香熏烤衣被的曝衣楼,衣服熏过,香氲还在,穿在身上,生活很有质量。可是,衣服熏到最后又异化了,有诗为证:“西风太液月如钩,不住添香摺翠裘。烧尽两行红蜡烛,一宵人在曝衣楼’。显然,衣服熏得很香,香随人行,可是已经无助于改善生活了,那曝衣楼也只是令人低回不已的伤心之地。
古人竟然还觉得不够满意,还要在床帐中甚至在被衾中燃香,以达到衾褥间始终香氲四弥的最佳效果。能工巧匠们专门发明了一种可以置放在被下的小香球,著名的法门寺地宫就出土了两件涂金镂花的银熏球。
唐宋贵族的时候也是很讲究的,即使不是贵族也要用香。那时候衣物还有熏香,宋代士大夫,尤其是青年军人,贵公子,出去打猎,衣服不仅要熏,而且要异国明香。唐宋的时候歌舞表演,一定要铺一个地毯。跳得很热烈的舞蹈,地毯就会皱,要压上四角,地毯就不会跑。于是唐代地毯四角是香炉,香炉里是燃香的,慢慢往外挥香。
如果是富贵人家,还有一个普遍现象,就是睡觉的时候,在床里燃香。《花间集》里就提到做成各种小动物样的香炉,日常要烧,晚上还要在床里放。那时候富贵生活的那种奢侈和精致,确实难以想象。随着香料贸易的发达,中国人慢慢掌握了各种香料,到宋代士大夫赏香就成为了非常重要的活动。古代的时候,士大夫会把朋友请来,说我这里有一种好香,大家一起来赏香。
一般来说,相对于北方而言,南方熏香更为普遍,原因如周邦彦《满庭芳》里所说“地卑山近,衣润费炉烟”,再者南方多瘴疠,用熏香驱邪辟秽去疾的观念非常普遍;还有就是南方多水,多水则蚊虫易于繁殖,熏香是驱除蚊虫的好办法。
涂傅之香
此类香的种类很多。一种是傅身香粉,一般是把香料捣碎,罗为末,以生绢袋盛之,浴罢傅身。一种是用来傅面的和粉香。有调色如桃花的十和香粉,还有利汗红粉香,调粉如肉色,涂身体香肌利汗。一种是香身丸,据载是“把香料研成细末,炼蜜成剂,杵千下,丸如弹子大,噙化一丸,便觉口香五日,身香十日,衣香十五日,他人皆闻得香,又治遍身炽气、恶气及口齿气。”还有一种拂手香,用阿胶化成糊,加入香末,放于木臼中,捣三五百下,捏成饼子,穿一个孔,用彩线悬挂于胸前。